甲状腺癌的发病率逐年升高，是最常见的内分泌恶性肿瘤[1-3]。中央区及侧颈淋巴结转移多见[4]，主要治疗手段是颈淋巴结清扫术。而乳糜漏是颈淋巴结清扫术后的严重并发症，发病率为1%～2.5%[5]。乳糜漏可能会引起以下严重的并发症：低蛋白血症、水电解质紊乱、感染、出血和乳糜胸[6]。若治疗无效，乳糜漏出可能导致呼吸困难、胸腹腔感染，甚至可能危及生命[7]。乳糜漏是一种较为罕见的医疗状况，由于其低发病率和病理机制的复杂性，致使在研究和临床实践中相对较少受到关注，在治疗方面没有形成广泛认可的统一治疗标准。笔者团队长期关注颈淋巴结清扫术后乳糜漏的治疗方法[8]。最近笔者团队应用中医药方法金丹延附颗粒治疗颈淋巴结清扫术后难治性乳糜漏取得了一定效果。金丹附延颗粒是山东省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金维新教授创制的，由13味中药组成，具有清热利湿、活血化瘀、行气止痛的功效，主治经中医诊断的湿热内蕴证[9]。临床研究[10]显示，金丹附延颗粒治疗由湿热内蕴导致的临床症状表现出良好的治疗效果，同时对于淋巴漏、淋巴水肿和乳糜漏也有显著的疗效。笔者团队应用金丹附延颗粒治疗了3例难治性乳糜漏，现报道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临床资料
回顾性收集2023年1月至12月期间于江苏省肿瘤医院头颈外科接受金丹附延颗粒治疗的甲状腺癌颈淋巴结清扫术后难治性乳糜漏患者的临床病例资料。选择符合以下要求的临床病例：① 符合甲状腺癌术后难治性乳糜漏诊断标准，甲状腺癌颈淋巴结清扫术后24 h引流量无减少，引流液中乳白或乳黄色液体量突然增多，考虑乳糜漏发生可能。应用负压吸引、同侧锁骨上窝加压包扎、低脂饮食等保守治疗后乳糜引流量未见明显减少或者乳糜引流量有改善但仍大于500 mL/d，判定为难治性乳糜漏。② 应用金丹附延颗粒治疗术后乳糜漏的患者，服用方法如下：金丹附延颗粒（生产厂家：江西华太药业有限公司，国药准字Z20120018，15 g/袋）连续服用3～6 d，开水冲服，每天3次，每次1袋，饭后服用。排除标准：① 排除怀疑或确认有乙醇或药物滥用史的患者；② 排除存在某些原因导致病例信息不完整的患者，如频繁变动的工作环境。
符合要求的病例有3例，其中女2例，男1例，均接受甲状腺癌颈淋巴结清扫术，术后病理诊断为甲状腺乳头状癌。术后常规给予局部加压包扎、负压引流、低脂饮食、体位平卧位等非手术治疗，未出现乳糜胸及胸腔积液。经判定为术后难治性乳糜漏，在常规治疗的基础上给予金丹附延颗粒治疗。3例患者的其他情况见表1。
表1
3例患者的临床信息
1.2 收集指标与评价标准
1.2.1 临床治疗效果
结合患者的局部体征和整体状况对其进行全面的综合疗效分析。
1.2.2 安全性
在本临床研究中，评估药物的安全性时综合考量了多个因素，包括患者出现不良反应的严重程度、各项实验室检测的数据、心电图的检测结果、生命体征指标等各方面内容。金丹附延颗粒目前没有明确的不良反应，可能会出现胃肠道不适、头晕恶心、皮疹等过敏症状。
2 结果
2.1 临床疗效
3例甲状腺癌颈淋巴结清扫术后难治性乳糜漏患者给予金丹附延颗粒处理后乳糜引流量均明显减少，治疗3 d后顺利拔管，具体引流量变化见表1和图1。
图1
示病例3接受金丹附延颗粒治疗后乳糜漏引流量的变化情况
a：治疗前；b：治疗后24 h；c：治疗后48 h；d：治疗后72 h
2.2 安全性评价
治疗期间，患者生命体征平稳，心电图未出现异常，实验室检查以乳糜漏引起电解质、胆固醇、甘油三酯、高密度脂蛋白、低密度脂蛋白、总蛋白、白蛋白等改变为主（实验室检查指标未出现明显的肝肾功能损伤、严重的电解质紊乱），病例3出现恶心、胃部不适的情况，给予甲氧氯普胺注射液、氯化钠注射液、雷贝拉唑钠及相关事项宣教处理后不适消失。
3 讨论
传统术后乳糜漏的治疗包括非手术治疗和手术治疗。非手术治疗包括体位平卧位、饮食管理和营养支持[11]，持续负压吸引和引流管的有效管理[12-15]，局部加压包扎的应用[16-17]，包括铜绿假单胞杆菌注射液等局部粘连剂的应用[18-22]。由于粘连剂在目前的医疗实践中多见于病例报道，其有效性和安全性尚未得到充分研究和验证。因此，在使用粘连剂时应谨慎，并根据具体情况进行权衡和决策。笔者团队和其他研究小组已经观察到使用生长抑素和奥曲肽可以降低乳糜漏的流出量。但这些药物的确切作用机制尚未得到充分阐明，它们可能通过抑制胰腺和胃肠道的分泌功能进而降低肝静脉压和减少内脏的血液流量，从而减少乳糜的产生。另一种可能是这些药物与血管生长抑素受体相结合，进而减少淋巴液的生成[23-25]。特别是在甲状腺癌患者颈部淋巴结清扫术后，奥曲肽被发现能显著减少乳糜漏，但是在临床使用中，奥曲肽的适宜剂量尚无统一共识。常见用量为每8小时皮下注射100 μg，效果不明显时可增加剂量到200 μg，奥曲肽应在达到乳糜漏治愈标准2 d后停用[11, 26]。使用奥曲肽可能会引起一系列副作用，常见的副作用包括腹痛、腹泻、头痛、恶心等。在某些情况下，由于胆汁淤积，患者可能出现低血糖症状，以及胆囊炎的问题。极少数患者会发生过敏性休克、消化道出血、肺栓塞等严重不良反应[27]。出现不良反应的风险与药物的剂量和使用时长有明显联系。此外，由于存在上述不良反应，对于那些有心脏或肝脏疾病病史的患者，在使用奥曲肽时需要格外谨慎[28]。持续负压引流可以保持腹腔内的负压进而促进淋巴管瘘口的早期闭合，还可以避免逆流来保持引流管通畅，使用时，引流管端口引起的刺激或堵塞会带来一定风险[29]。淋巴液或乳糜液含有过量的甘油三酯可能增加发生感染的概率。同样，如果血清蛋白浓度降至较低水平，可能导致营养状况不佳和免疫功能减弱[30]。上述可能发生的问题需要引起医护人员的注意。
经过上述保守治疗，绝大多患者的乳糜漏情况会好转、痊愈，但是也会有少部分患者因乳糜漏出量很大或者保守治疗无效而需要手术治疗。乳糜漏手术探查的指征尚未达成一致意见，一般出现以下情况时可行手术治疗：① 最高引流量持续＞1 000 mL/d且经非手术治疗引流量未见明显减少，尤其是引流量持续＞2 000 mL/d的乳糜漏，非手术治疗效果差，应及时手术治疗[31-32]。② 乳糜引流量＜1 000 mL/d，持续时间长，非手术治疗效果不佳[33]。③ 患者表现出严重营养不良和水、电解质紊乱[34]。④ 伤口处出现皮瓣坏死或出血等其他严重并发症[35]。在进行手术治疗的过程中，为了诱导乳糜液的产生以明确漏口，患者在手术前6～8 h需要摄入高脂的液态食物。在手术中，一旦确认了漏口的具体位置，医师可以使用“4-0”或者更细的缝合材料进行缝合。但需要注意的是，漏口附近往往有纤维素外渗、区域性的肿胀以及肉芽组织的增生，这些因素会使得淋巴管壁变得薄弱而易碎，单纯的管壁缝扎可能非常具有挑战性。在这种情况下，可行的做法是将淋巴管主干及其周边的组织一起缝合[4, 36]。缝扎完成后应继续观察10～15 min，在麻醉医师配合下进行膨肺10～15 s，仔细观察确认没有乳糜液漏出后再缝合手术切口。淋巴干缝合后可能再次出现乳糜漏，如引流量小于术前应首选非手术治疗，如引流量未见明显减少，应再次手术探查结扎淋巴干或胸腔镜胸段胸导管结扎[37]。术后乳糜漏首选非手术治疗，非手术治疗无效时考虑再次手术。
金丹附延颗粒为棕褐色的颗粒，有少许白色颗粒，味发甜，伴轻微苦味，能清热利湿、活血化瘀、行气止痛，以往在临床上常用于治疗慢性盆腔痛和经中医辨证属湿热内蕴症的患者[10]。金丹附延颗粒方剂中牡丹皮具有清热凉血、活血化瘀、消肿解毒等功效[38]；金银花则有清热解毒、疏散风热、凉血止痢等功效，被誉为清热解毒的良药[39]；败酱草有清热解毒、消肿排脓、凉血消瘀止痛的功效[40]；大血藤，又名红藤、大活血，可解热毒、消痈肿，活血通络[41]；赤芍可以清热凉血、活血止痛、清泻肝火、解毒消肿[42]；莪术辛散温通，苦能泄降，长于破气中之血而消瘀，行气分之滞而化积滞，具有行气破血、消积止痛的功效[43]；元胡既行血中之气，又行气中之血，是活血利气止痛的良药[44]；薏苡仁具有利水渗湿、除痹排脓、解毒散结的功效，还可以健脾[45]；没药气香走窜，苦泄平和，能宣能利，可活血化瘀、止痛消肿[46]；桃仁善泄血分之瘀滞，和畅气血而生新，能活血化瘀、润燥滑肠[47]；桂枝辛温，有发汗解肌、温通经脉、助阳化气、平冲降逆的效果[48]；香附入肝经能行气分、血分，有疏肝解郁理气、调经止痛之效[49]；当归味既能养血调营，又能活血通脉，理血中之气，有补血调经、活血止痛的效果[50]。整体药物搭配精妙，能有效清除热邪和湿邪，又确保不留任何瘀滞之患。这些药物注重活血化瘀，亦能悉心呵护正常血液，避免损伤。这些配合作用不仅能够彻底清除热毒、排解湿热、消散瘀血，并促进气血的畅通，从而有助于症状的康复。对于颈淋巴结清扫术后乳糜漏，在应用金丹附延颗粒的同时，既要提醒患者低脂饮食，还需注意进行术区持续加压。
在本临床研究中，3例甲状腺癌颈淋巴结清扫术后乳糜漏患者保守治疗后效果不佳，应用金丹附延颗粒治疗后乳糜引流量明显减少，3 d后拔管，疗效明显。治疗期间，患者生命体征平稳，心电图未出现异常，实验室检查以乳糜漏引起的电解质、血脂、蛋白等改变为主；有1例患者出现轻微的胃肠道反应，经处理后不适消失。金丹附延颗粒为中医制剂，结合临床观察，具有良好的安全性。
本次研究存在一定局限性。首先，病例数量少。由于难治性乳糜漏的发生率低，符合纳入标准的病例数只有3例，但治疗效果显著，后续将继续关注金丹附延颗粒治疗难治性乳糜漏的效果，收集更多的临床病例。其次，本研究为回顾性研究，可能导致选择偏倚和无法测量的混杂因素。
综上所述，结合其他保守治疗手段，金丹附延颗粒对甲状腺癌术后难治性乳糜漏有显著的治疗效果和良好的安全性，可以作为非手术治疗的药物选择。当然，我们不能因为有药物应用这个保障而忽视手术技能的提升，对于外科医生而言，熟悉并注意手术中的解剖并进行精细化操作，尽量减少术中创伤而导致的术后乳糜漏。诊疗过程应遵循《甲状腺癌颈淋巴结清扫术后乳糜漏防治中国专家共识（2022版）》[7]的指导原则和建议，制定个性化的治疗方案，确保患者得到规范、科学的治疗。
重要声明
利益冲突声明：本文全体作者阅读并理解了《中国普外基础与临床杂志》的政策声明，我们没有相互竞争的利益。
作者贡献声明：刘方舟进行研究构思和研究设计；姚卫萍、郝汉霞、陈伟、赵炎斌、钱亦淳协助试验实施并收集试验数据；姚樟燠、琚国园、桂波整理试验数据；郭南南整理试验数据并撰写文章。
伦理声明：本研究已通过江苏省肿瘤医院的伦理审核批准（批文编号：KY-2024-029）。
甲状腺癌的发病率逐年升高，是最常见的内分泌恶性肿瘤[1-3]。中央区及侧颈淋巴结转移多见[4]，主要治疗手段是颈淋巴结清扫术。而乳糜漏是颈淋巴结清扫术后的严重并发症，发病率为1%～2.5%[5]。乳糜漏可能会引起以下严重的并发症：低蛋白血症、水电解质紊乱、感染、出血和乳糜胸[6]。若治疗无效，乳糜漏出可能导致呼吸困难、胸腹腔感染，甚至可能危及生命[7]。乳糜漏是一种较为罕见的医疗状况，由于其低发病率和病理机制的复杂性，致使在研究和临床实践中相对较少受到关注，在治疗方面没有形成广泛认可的统一治疗标准。笔者团队长期关注颈淋巴结清扫术后乳糜漏的治疗方法[8]。最近笔者团队应用中医药方法金丹延附颗粒治疗颈淋巴结清扫术后难治性乳糜漏取得了一定效果。金丹附延颗粒是山东省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金维新教授创制的，由13味中药组成，具有清热利湿、活血化瘀、行气止痛的功效，主治经中医诊断的湿热内蕴证[9]。临床研究[10]显示，金丹附延颗粒治疗由湿热内蕴导致的临床症状表现出良好的治疗效果，同时对于淋巴漏、淋巴水肿和乳糜漏也有显著的疗效。笔者团队应用金丹附延颗粒治疗了3例难治性乳糜漏，现报道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临床资料
回顾性收集2023年1月至12月期间于江苏省肿瘤医院头颈外科接受金丹附延颗粒治疗的甲状腺癌颈淋巴结清扫术后难治性乳糜漏患者的临床病例资料。选择符合以下要求的临床病例：① 符合甲状腺癌术后难治性乳糜漏诊断标准，甲状腺癌颈淋巴结清扫术后24 h引流量无减少，引流液中乳白或乳黄色液体量突然增多，考虑乳糜漏发生可能。应用负压吸引、同侧锁骨上窝加压包扎、低脂饮食等保守治疗后乳糜引流量未见明显减少或者乳糜引流量有改善但仍大于500 mL/d，判定为难治性乳糜漏。② 应用金丹附延颗粒治疗术后乳糜漏的患者，服用方法如下：金丹附延颗粒（生产厂家：江西华太药业有限公司，国药准字Z20120018，15 g/袋）连续服用3～6 d，开水冲服，每天3次，每次1袋，饭后服用。排除标准：① 排除怀疑或确认有乙醇或药物滥用史的患者；② 排除存在某些原因导致病例信息不完整的患者，如频繁变动的工作环境。
符合要求的病例有3例，其中女2例，男1例，均接受甲状腺癌颈淋巴结清扫术，术后病理诊断为甲状腺乳头状癌。术后常规给予局部加压包扎、负压引流、低脂饮食、体位平卧位等非手术治疗，未出现乳糜胸及胸腔积液。经判定为术后难治性乳糜漏，在常规治疗的基础上给予金丹附延颗粒治疗。3例患者的其他情况见表1。
表1
3例患者的临床信息
1.2 收集指标与评价标准
1.2.1 临床治疗效果
结合患者的局部体征和整体状况对其进行全面的综合疗效分析。
1.2.2 安全性
在本临床研究中，评估药物的安全性时综合考量了多个因素，包括患者出现不良反应的严重程度、各项实验室检测的数据、心电图的检测结果、生命体征指标等各方面内容。金丹附延颗粒目前没有明确的不良反应，可能会出现胃肠道不适、头晕恶心、皮疹等过敏症状。
2 结果
2.1 临床疗效
3例甲状腺癌颈淋巴结清扫术后难治性乳糜漏患者给予金丹附延颗粒处理后乳糜引流量均明显减少，治疗3 d后顺利拔管，具体引流量变化见表1和图1。
图1
示病例3接受金丹附延颗粒治疗后乳糜漏引流量的变化情况
a：治疗前；b：治疗后24 h；c：治疗后48 h；d：治疗后72 h
2.2 安全性评价
治疗期间，患者生命体征平稳，心电图未出现异常，实验室检查以乳糜漏引起电解质、胆固醇、甘油三酯、高密度脂蛋白、低密度脂蛋白、总蛋白、白蛋白等改变为主（实验室检查指标未出现明显的肝肾功能损伤、严重的电解质紊乱），病例3出现恶心、胃部不适的情况，给予甲氧氯普胺注射液、氯化钠注射液、雷贝拉唑钠及相关事项宣教处理后不适消失。
3 讨论
传统术后乳糜漏的治疗包括非手术治疗和手术治疗。非手术治疗包括体位平卧位、饮食管理和营养支持[11]，持续负压吸引和引流管的有效管理[12-15]，局部加压包扎的应用[16-17]，包括铜绿假单胞杆菌注射液等局部粘连剂的应用[18-22]。由于粘连剂在目前的医疗实践中多见于病例报道，其有效性和安全性尚未得到充分研究和验证。因此，在使用粘连剂时应谨慎，并根据具体情况进行权衡和决策。笔者团队和其他研究小组已经观察到使用生长抑素和奥曲肽可以降低乳糜漏的流出量。但这些药物的确切作用机制尚未得到充分阐明，它们可能通过抑制胰腺和胃肠道的分泌功能进而降低肝静脉压和减少内脏的血液流量，从而减少乳糜的产生。另一种可能是这些药物与血管生长抑素受体相结合，进而减少淋巴液的生成[23-25]。特别是在甲状腺癌患者颈部淋巴结清扫术后，奥曲肽被发现能显著减少乳糜漏，但是在临床使用中，奥曲肽的适宜剂量尚无统一共识。常见用量为每8小时皮下注射100 μg，效果不明显时可增加剂量到200 μg，奥曲肽应在达到乳糜漏治愈标准2 d后停用[11, 26]。使用奥曲肽可能会引起一系列副作用，常见的副作用包括腹痛、腹泻、头痛、恶心等。在某些情况下，由于胆汁淤积，患者可能出现低血糖症状，以及胆囊炎的问题。极少数患者会发生过敏性休克、消化道出血、肺栓塞等严重不良反应[27]。出现不良反应的风险与药物的剂量和使用时长有明显联系。此外，由于存在上述不良反应，对于那些有心脏或肝脏疾病病史的患者，在使用奥曲肽时需要格外谨慎[28]。持续负压引流可以保持腹腔内的负压进而促进淋巴管瘘口的早期闭合，还可以避免逆流来保持引流管通畅，使用时，引流管端口引起的刺激或堵塞会带来一定风险[29]。淋巴液或乳糜液含有过量的甘油三酯可能增加发生感染的概率。同样，如果血清蛋白浓度降至较低水平，可能导致营养状况不佳和免疫功能减弱[30]。上述可能发生的问题需要引起医护人员的注意。
经过上述保守治疗，绝大多患者的乳糜漏情况会好转、痊愈，但是也会有少部分患者因乳糜漏出量很大或者保守治疗无效而需要手术治疗。乳糜漏手术探查的指征尚未达成一致意见，一般出现以下情况时可行手术治疗：① 最高引流量持续＞1 000 mL/d且经非手术治疗引流量未见明显减少，尤其是引流量持续＞2 000 mL/d的乳糜漏，非手术治疗效果差，应及时手术治疗[31-32]。② 乳糜引流量＜1 000 mL/d，持续时间长，非手术治疗效果不佳[33]。③ 患者表现出严重营养不良和水、电解质紊乱[34]。④ 伤口处出现皮瓣坏死或出血等其他严重并发症[35]。在进行手术治疗的过程中，为了诱导乳糜液的产生以明确漏口，患者在手术前6～8 h需要摄入高脂的液态食物。在手术中，一旦确认了漏口的具体位置，医师可以使用“4-0”或者更细的缝合材料进行缝合。但需要注意的是，漏口附近往往有纤维素外渗、区域性的肿胀以及肉芽组织的增生，这些因素会使得淋巴管壁变得薄弱而易碎，单纯的管壁缝扎可能非常具有挑战性。在这种情况下，可行的做法是将淋巴管主干及其周边的组织一起缝合[4, 36]。缝扎完成后应继续观察10～15 min，在麻醉医师配合下进行膨肺10～15 s，仔细观察确认没有乳糜液漏出后再缝合手术切口。淋巴干缝合后可能再次出现乳糜漏，如引流量小于术前应首选非手术治疗，如引流量未见明显减少，应再次手术探查结扎淋巴干或胸腔镜胸段胸导管结扎[37]。术后乳糜漏首选非手术治疗，非手术治疗无效时考虑再次手术。
金丹附延颗粒为棕褐色的颗粒，有少许白色颗粒，味发甜，伴轻微苦味，能清热利湿、活血化瘀、行气止痛，以往在临床上常用于治疗慢性盆腔痛和经中医辨证属湿热内蕴症的患者[10]。金丹附延颗粒方剂中牡丹皮具有清热凉血、活血化瘀、消肿解毒等功效[38]；金银花则有清热解毒、疏散风热、凉血止痢等功效，被誉为清热解毒的良药[39]；败酱草有清热解毒、消肿排脓、凉血消瘀止痛的功效[40]；大血藤，又名红藤、大活血，可解热毒、消痈肿，活血通络[41]；赤芍可以清热凉血、活血止痛、清泻肝火、解毒消肿[42]；莪术辛散温通，苦能泄降，长于破气中之血而消瘀，行气分之滞而化积滞，具有行气破血、消积止痛的功效[43]；元胡既行血中之气，又行气中之血，是活血利气止痛的良药[44]；薏苡仁具有利水渗湿、除痹排脓、解毒散结的功效，还可以健脾[45]；没药气香走窜，苦泄平和，能宣能利，可活血化瘀、止痛消肿[46]；桃仁善泄血分之瘀滞，和畅气血而生新，能活血化瘀、润燥滑肠[47]；桂枝辛温，有发汗解肌、温通经脉、助阳化气、平冲降逆的效果[48]；香附入肝经能行气分、血分，有疏肝解郁理气、调经止痛之效[49]；当归味既能养血调营，又能活血通脉，理血中之气，有补血调经、活血止痛的效果[50]。整体药物搭配精妙，能有效清除热邪和湿邪，又确保不留任何瘀滞之患。这些药物注重活血化瘀，亦能悉心呵护正常血液，避免损伤。这些配合作用不仅能够彻底清除热毒、排解湿热、消散瘀血，并促进气血的畅通，从而有助于症状的康复。对于颈淋巴结清扫术后乳糜漏，在应用金丹附延颗粒的同时，既要提醒患者低脂饮食，还需注意进行术区持续加压。
在本临床研究中，3例甲状腺癌颈淋巴结清扫术后乳糜漏患者保守治疗后效果不佳，应用金丹附延颗粒治疗后乳糜引流量明显减少，3 d后拔管，疗效明显。治疗期间，患者生命体征平稳，心电图未出现异常，实验室检查以乳糜漏引起的电解质、血脂、蛋白等改变为主；有1例患者出现轻微的胃肠道反应，经处理后不适消失。金丹附延颗粒为中医制剂，结合临床观察，具有良好的安全性。
本次研究存在一定局限性。首先，病例数量少。由于难治性乳糜漏的发生率低，符合纳入标准的病例数只有3例，但治疗效果显著，后续将继续关注金丹附延颗粒治疗难治性乳糜漏的效果，收集更多的临床病例。其次，本研究为回顾性研究，可能导致选择偏倚和无法测量的混杂因素。
综上所述，结合其他保守治疗手段，金丹附延颗粒对甲状腺癌术后难治性乳糜漏有显著的治疗效果和良好的安全性，可以作为非手术治疗的药物选择。当然，我们不能因为有药物应用这个保障而忽视手术技能的提升，对于外科医生而言，熟悉并注意手术中的解剖并进行精细化操作，尽量减少术中创伤而导致的术后乳糜漏。诊疗过程应遵循《甲状腺癌颈淋巴结清扫术后乳糜漏防治中国专家共识（2022版）》[7]的指导原则和建议，制定个性化的治疗方案，确保患者得到规范、科学的治疗。
重要声明
利益冲突声明：本文全体作者阅读并理解了《中国普外基础与临床杂志》的政策声明，我们没有相互竞争的利益。
作者贡献声明：刘方舟进行研究构思和研究设计；姚卫萍、郝汉霞、陈伟、赵炎斌、钱亦淳协助试验实施并收集试验数据；姚樟燠、琚国园、桂波整理试验数据；郭南南整理试验数据并撰写文章。
伦理声明：本研究已通过江苏省肿瘤医院的伦理审核批准（批文编号：KY-2024-029）。
